天边的晚霞红彤彤地灼烧着半个江面，夕阳一半在天上，另一半在水里。
她穿着凉鞋短裤，扎着马尾，脸比外面的夕阳还要动人，屁股翘翘的，两条腿白藕似的。
慕言笑了一笑，又低头拉琴。那女孩儿干脆坐在台阶上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。一直到江边的路灯次第亮了，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。
第二天，慕言他爹出去，慕言拿出小提琴，刚拉了第一个音，那姑娘又来了。听了一会儿，她突然抱着酒店旁边的廊柱，蹭蹭蹭爬上了慕言的阳台。
她盯着慕言看了又看，说：“啧啧，脸都红了。你有女朋友没有？”慕言摇了摇头，心里乱七八糟成了一锅粥。
她两条腿叉着坐在窗台上，饱满而结实的胸脯正好压在慕言身上，慕言只觉得蹭一下全身都着了火。
这把火还没彻底着起来，门突然响了，慕言吓一跳。再回头看，白秋练已经不见了。
小处男得负责
进来的是慕言他亲爹慕环。
慕环是个商人，专门做海产品生意，把家安在青岛，在全国开了十几个店子，生意挺不错。
慕言从小喜欢音乐，吹拉弹唱都会一点。后来考上音乐学院，上到第三个学期，他爹不愿意了，说：“让你唱歌弹琴，是让你学着怎么去泡妞的，你看你越学越呆，女人没泡到，还耽误挣钱！”非让慕言退学跟他学做生意。慕言没法子，只好退学了。
慕环急匆匆进来，看到慕言又在拉小提琴，对他说：“青岛总店有事，我得回去一趟。钱和支票在箱子里，要用的时候我给你电话。”临出门又回头对他说：“要是为弹琴出了啥岔子，我非把你腿打断不可。”
慕言没听到最后一句，只听见他说要走，一叠声说：“好好好。”
慕环一走，慕言匆匆吃了点饭，就靠在窗户边拉起了小提琴。果然，不一会儿，白秋练就出现了，她在下面听了一会儿，就上楼敲了门。
慕言开了门，白秋练坐在床上，托着腮听他继续拉。灯光照得她美极了，眼波比外面的长江水还要妩媚，慕言一激动，拉错了好几个音。
一曲结束，白秋练笑着说：“你今天拉的曲子又欢快又美，心里很高兴吗？”慕言不说话，只是脸红地站在那里。
白秋练媚笑着走过去，两只嫩藕似的胳膊圈上他的脖子。他心里咯噔一下，等到她高耸的胸脯抵上他的，他昨天那把没烧开的火就“腾”一下彻底点着了，他一把抱起她，两人滚到窗户边的大床上。不一会儿，他就觉得全身上下便没一个地方不舒坦。白秋练抱着他，呻吟道：“嗯……从今天开始，你就是我的人了！”
怎么搞定未来公公
从这天开始，白秋练就每天晚上来，白天离开。
慕言最开始也想过，她是不是酒店三陪之类，但是有一回，她和着他的小提琴唱了一首清平调，他就打消了念头。何况，她又美又媚，她以前做了什么，又有什么关系。
有一回，白秋练问他：“你离开武汉前，要不要告诉你爹咱们的事？”
慕言沉吟了一会儿，对她说：“我爹肯定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。他最爱钱，最想我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。”
白秋练亲了亲他，问他：“你呢？”
慕言说：“我只想娶你。”白秋练就笑了，笑得跟她的吻一样甜。
半个月后，白秋练突然带着一个硕大的蚌壳给慕言，说：“你爹明天就回来了。他那么爱钱，你把这个蚌壳送给他。”
第二天，慕环果然不到中午就进了酒店。慕言等他坐好，就说自己认识了一个武汉女子，想带给他认识。他爹火冒三丈，心想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儿子八成趁他不在招妓了，不但招妓还动了感情——这特么还得了！一直到他检查了所有的钱和支票，发现一点都没少，这才不再追问。
看了慕言给他的蚌壳，慕环更高兴了，一叠声说：“这里面有一颗巨大的珍珠。这小丫头肯定不知道这是个值钱的玩意儿。傻小子，兵不厌诈，给她几百块钱打发掉算了。”
到了晚上，慕言拉起小提琴，白秋练来了。
听到慕言转述他爹的话，她又好气又好笑，对慕言说：“我本来以为你爹会来问我从哪里来的珍珠，那么我就告诉他去找更多的珍珠。没想到他只看见眼前利益。也好，我要让你爹上门求我。”
慕言问她有什么法子，她说：“你们这几天要回青岛了，回去之后会病几天，不要担心。”
三天后，武汉的事情处理完毕，慕环果然带着慕言回到了青岛。但是回去后，慕言就生病了，各个大医院的大夫都看过，都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，只是日渐消瘦。他悄悄对他妈说：“除了白秋练，没有人能治好我的病！”
顺利出嫁
慕言他爹带着他又回到了武汉，住进了原来的酒店。
儿子的病一直不见好，他也很着急。问了酒店的人，知道厨房真有这样一对母女，专门处理海鲜，于是又顺着这个线索，到了东湖边上。然而，问来问去，东湖边上的人都说不认识这样的母女。
一直找到下午，才有一个老妇人划着船过来，问他：“你是不是在找姓白的姑娘？我是她妈。”慕环见一个美丽的少女冉冉站在船头，心里知道那就是白秋练。他对老妇人说了前因后果，希望白秋练能去见见他儿子。
白秋练不理她。老妇人对慕环说：“按说治病救人，是好事啊。但是，你看我们又不是医生，又没有个什么说法，怎么能说去见一个陌生男人。”
慕环对她打哈哈：“如果我儿子病好了，就娶了你家姑娘当媳妇。也是美事一桩！”老妇人沉吟了一下，点点头。
白秋练于是跟着慕环去了酒店。慕言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，一见她进来，病就好了大半。等到白秋练低声哼起歌，他更加全身舒坦。两人黏在一起，快活极了。
慕言他爹看到儿子病好了，心里欢喜异常。不过说起婚事，他对慕言说：“这姑娘长相甜美，倒是配得起你，只是从小就在湖边划船，又在酒店工作，怕不是个干净姑娘。咱还是选别的女孩儿吧。”
白秋练一听，恨得牙痒痒：“你家老头儿连你的生死都不顾了。果然商人重利。还好我从小就有一样本事，能预测所有东西的价格。你告诉你爹，他这次一共给你家商店买的几十样货，陆地上鸡鸭鹅肉都会跌价，但是各种鱼类价格都会翻两倍以上。”
她转身又对慕言说：“你爹只看重钱，让他多挣几次钱，就会认为我是个好媳妇了！”
等他爹回来，慕言就对他说了白秋练的话。慕环想了一想，终究心里不安，就拿剩下的钱买了一批白秋练说的鱼类。回到青岛不久，果然禽流感暴发，鸡鸭禽类一律宰杀，只是按照白秋练说的买的很多深海鱼类，价格翻了10倍不止，算是收支平衡。
这次经历让慕言出了一头冷汗，心里想这小姑娘真是神了。慕言又添油加醋地说：“小白说了，你要是按她说的做，一定能大大赚钱。”
慕环这次什么话都不说了。带着儿子回到了武汉，在当初住的酒店里办了一场特大的婚礼，为儿子迎娶了白秋练。
婚后不久，白秋练想多陪母亲几个月，就写上一个采购单，让公公去了一趟南方，买回一大批蒜头小葱——因为这年大雪，交通中断，这么小的东西价格在武汉竟然比肉还贵。这些钱拿了一部分给白老太太使用，然后她就跟着慕言回了青岛。
不过临走前，她让公公空运了一大批东湖水到青岛。
原来你是美人鱼
一晃四年过去。
白秋练生了一个儿子，有她帮忙筹划，慕言他爹就不再逼他学做生意，他重新回到学校读研究生。慕家的生意越来越好，在青岛几乎已经无人可比，慕家上上下下对白秋练尊敬有加。
只是白姑娘有一样东西很奇怪，每顿饭一定要就着点东湖水吃，就跟吃酱油和醋一样。慕环每次出门，都要拐到武汉，给她拉不少东湖水。
两人结婚第五年，因为大雪，交通阻断，东湖水没有及时送到。白秋练痛苦地在床上翻滚。慕言抱着她痛哭不已，半个月后，白秋练说：“我其实是东湖里的一只美人鱼，我死了，不要给我下葬。等东湖水送到，把我抱进盆里，我就会复活了。”
话刚说完，就断了气息，一条大鱼横在床上，鱼脑袋上已经有眼有嘴。慕言想起以前的种种，心里只是感怀，却不害怕。
直到两日之后，东湖水运到，白秋练在里面浸泡了好几个时辰，才恢复过来。
慕言问她：“你既然是鱼仙，当初何必那样讨好我爹。”
白秋练戳着他脑袋：“我不止讨好你爹，我还讨好你呢。你个小处男，若不是被我一举拿下清白，你能对我负责到底？这叫对不同的人用不同的套路。”
窗外大雪纷飞，屋里暖意洋洋，只有情人间的窃窃私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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